現實永遠是殘酷的, 車內空間不大，顧瀾笙第一次實踐，盡管陸思羨配合，她手忙腳亂, 滿頭大汗，花扣也沒系上。

“寶貝……”陸思羨微微偏著頭，感受到顧瀾笙的急躁，“別急, 我不會跑的。”陸思羨揶揄，讓顧瀾笙更加羞憤, 她猛地大動作, 咣當一聲，肘部撞到車窗，右臂直接麻了, “嗚嗚，痛痛！”顧瀾笙一挺身, 咣當, 腦袋撞在上面，小嘴一咧直接哭了, “嗚嗚嗚~”

哎喲, 陸思羨心疼壞了，可又忍不住想笑。

陸思羨被綁了雙臂, 手腕是自由的, 她自己解開的動作慢, 還沒等解開，就聽見了敲車窗的聲音。

是葉清。

假裝不在車裏是不行的，因為車燈亮著，而且車前面也能隱約看見裏面，盡管光線昏暗……

“葉教授。”陸思羨小聲說，顧瀾笙小嘴憋著，不哭了。

陸思羨按了車窗，顧瀾笙已經從陸思羨大腿上下去了，葉清上下打量她們，話裏有話地說：“快點上去，飯都涼了。”葉清下來買調料，順便扔垃圾，哪成想看到這麽一幕。

本來距離遠的時候，葉清還沒看車牌號，沒認出是誰的車，她還暗暗想，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大膽。等葉清走近看清車牌號，恩……現在的年輕人是她的女兒，葉清的內心挺覆雜。

晚上睡覺的時候，顧瀾笙還憋屈呢，趁著陸思羨去洗澡，她翻出七件套裏的繩索，逮著枕頭練習綁扣。門虛掩，陸思羨無聲進來，顧瀾笙毫無察覺，還在那對著圖片認真研究，嘴裏小聲嘀咕，“向左繞過腕部……”

陸思羨站在旁邊，咬唇不讓自己笑出聲。

這傻姑娘啊……認真的樣子太可愛。

漂亮的花扣是需要研究的，顧瀾笙第一次弄，明顯是手生，繞來繞去繞不明白，尤其是拿枕頭練習，根本不方便，陸思羨都不忍心了，“直接綁我吧。”陸思羨突然出聲，嚇得顧瀾笙哇呀一聲，“你怎麽不出聲啊！”顧瀾笙臉紅地嚷。

“要不要？”陸思羨晃了晃纖細的腕子，顧瀾笙紅著小臉收拾起繩索，“我累了！”事實上，是花扣太難，她知道今天晚上綁不上，她一定得提前自己練習才行。

日子好像突然恢覆正常了，有葉清在，兩人吃飯也穩定了。

祁緋和祁岑也相當穩定，祁緋每天上班都要說一句，“岑小姐，我上班了。”回來時也要說一句，“岑小姐，我回來了。”

祁岑每晚都會給祁緋做夜宵，量不大，但足以飽腹，祁緋有時都要產生幻覺，岑小姐對她是不是動心了，要不然怎麽會每次做得都是她晚上介紹的，而且做得那麽好吃。

這當然是祁緋的幻覺，祁岑想法很簡單，她是長輩，去照顧辛苦工作的孩子。

日子，當然也只是看起來恢覆正常而已，顧瀾笙忙碌時會忘記所有，但偶爾閑下來會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
顧瀾笙閉上眼睛，按照蘇裏教她的方法暗示輔導自己：過去的事，已經發生，我現在痛苦也無法改變。現在的我，承認我是一個普通人，我會因為過去的事而痛苦，我給自己時間去消化痛苦，我不能操之過切。我曾經因為不慎釀成火災，因為火災我失去了……

唉，顧瀾笙嘆氣，心口沈甸甸的。爸爸，我該怎麽辦？顧瀾笙無數次地想，如果她能彌補該多好。古人講，子欲養而親不在，顧瀾笙就是這個感覺，物是人非只能事事休，內心的情緒無處安放。

陸思羨每天都讓自己處於忙碌的狀態，白天忙著工作，晚上回家圍著顧瀾笙轉，陸思羨不給自己一點時間，怕的就是她會重新陷入到惡性循環裏。

當然，即便再忙，也會有思緒放空的間隙。

下班時間，陸思羨收拾東西時，思緒頓了頓，想起葉清下午給她發的信息，葉清：你最愛吃的雞腿，我今天又做了，早點回來吃。

“媽，你做的雞腿味道怎麽變啦？”顧瀾笙昨天在餐桌上提出疑問，陸思羨撕了一塊雞腿肉，半晌都沒吃第二口。

味道過於熟悉……是傅青辭做出來的味道，小時候愛吃雞腿，不如說是愛吃母親做的雞腿，因為媽媽的廚藝愛上一道菜、一種食物，一種烹飪方式。

後來顧瀾笙做的雞腿盡管沒那麽好吃，但因為是她愛的人，陸思羨內心充盈著幸福，她吃顧瀾笙的手藝，吃得不是味道，而是那份心意。

“做菜味道會變很正常。”葉清淡然的解釋，還讓陸思羨多吃點，陸思羨本打算只吃那一口，無奈顧瀾笙撕了雞腿肉都放到她碗裏，看著她吃。

陸思羨：以後不用總給我做雞腿了，葉教授，我不挑的。

葉清沒回覆她，大概還是會照做不誤吧？

顧瀾笙該轉正了，她提交了轉正申請表，此刻被薛玖壓在自己這裏。

陸思羨的話，薛玖記得，陸思羨不希望顧瀾笙轉正。

試用期間，顧瀾笙的表現，實事求是來說，好壞各一半，前期簽約和投資表現不錯，最近因為生病幾乎沒上班。如果別人的話，試用期大抵過不去，可她是顧瀾笙啊，連病假都是傅總特批。

薛玖在微信上找陸思羨，問她現在什麽態度，是讓顧瀾笙離職，還是可以轉正，薛玖補充道：瀾笙很想轉正，她的轉正申請寫得非常好，你要不要考慮下她的個人感受？你愛她，也不能讓她受到你和傅總關系的影響，是不是？

陸思羨收到信息時在回家路上，她眉頭蹙了蹙，沒有立即回覆，不過腦子裏都是顧瀾笙轉正的事。

薛玖見陸思羨沒回覆，又發了一條：陸總，瀾笙挺有小脾氣的，如果知道我們背著她如此，她大抵會生氣，我希望陸總還是能尊重瀾笙的意見，她是成熟的個體，她的工作，應該由她的表現來決定，而不是你我擅自做主。陸總平常都公私分明，對於愛人，理應更加分明才對。

薛玖說得陸思羨都懂，也確實有道理，只是想到顧瀾笙和傅青辭會持續接觸，陸思羨就抗拒。

陸思羨到家門口，回覆薛玖：我公私分明，你們是否公私分明？你們沒有因為顧瀾笙和我的關系對她特別對待嗎？

薛玖嘆了嘆，確實如此啊，顧瀾笙從最初到現在都享受著特別待遇，沒辦法，千金那買領導樂意。

薛玖：沒見過你這樣的，領導優待不好嗎？難道希望領導難為顧瀾笙？你會更舍不得吧？

薛玖：換言之，傅總真的對顧瀾笙吹毛求疵，你怕是更想讓顧瀾笙離職了，沒準還要和傅總吵起來。

陸思羨：……

薛玖：我說的沒錯吧？

確實沒錯，誰都不能欺負顧瀾笙。

薛玖：而且啊，就算傅總對顧瀾笙好，也是有要求的，顧瀾笙在公司表現不錯，她要真是爛泥扶不上墻，你以為傅總會養一個白癡嗎？

……

薛玖勸了陸思羨幾分鐘，陸思羨註意到後車鏡裏停下的車，顧瀾笙回來了。陸思羨回覆：我看看，晚點回覆你。

陸思羨下車等顧瀾笙，顧瀾笙驚喜道：“好巧啊~”陸思羨暗笑，確實好巧，她到這就沒走，碰不到才奇怪。

兩人一起上樓，陸思羨閑聊似的問起轉正的事，顧瀾笙言語間興奮，“我都提交申請了，一轉正，我的工資會發更多。”陸思羨無奈，這個小財迷，就只想著錢，“你喜歡華信嗎？”陸思羨問。

顧瀾笙點頭，華信集團實力不用說，傅青辭作為大BOSS對她也不錯，唯一讓顧瀾笙別扭的是，傅青辭居然是陸思羨的親媽。

以往不覺得有什麽，現在顧瀾笙總覺得傅青辭在場時，目光會在她身上停留很久。傅青辭和陸思羨的矛盾還沒有解決，顧瀾笙內心著急，她想留在華信，也是希望可以同時接觸兩人，有朝一日可以化解她們的糾葛。

“如果未來華信遭遇不測呢？”陸思羨突然問，顧瀾笙楞了楞，“你說的不測是指什麽？”

“就是發展遭受重創，公司可能會倒閉。”陸思羨輕描淡寫的語氣，顧瀾笙直搖頭，“我覺得不可能，華信集團又不是初創型企業，就算有發展瓶頸，也不會到倒閉的程度。”

電梯門開了，“世事無常，誰又能知道？”陸思羨牽起顧瀾笙的手，認真問：“如果真有那一天，你會怎麽樣？”

“當然是同仇敵愾，和華信集團共存亡。”顧瀾笙握拳表忠心，“再者正常的競爭也不至於如此吧？除非對方是惡意競爭，”顧瀾笙鄙夷道：“如果真的是這樣，我更不能臨陣脫逃，我要和公司一起打敗對手。”

“如果是我呢？”陸思羨站在門口，拽住了要開門的顧瀾笙。

顧瀾笙一時沒反應過來，反問道：“什麽是我？”

“如果華信集團的對手是我呢？”陸思羨重審。

“你？”顧瀾笙擰了擰眉頭，“你是說雅奈爾想搞垮華信集團？”語氣裏有她的不可思議。

“不是雅奈爾。”

顧瀾笙迷糊了，“你是雅奈爾的人，你說你要搞垮華信，你又說不是雅奈爾……”

“我可以告訴你，但你要保密。”陸思羨神秘道，顧瀾笙挑眉，遲疑一秒沒做聲，問：“所以到底是誰？”

“方盛鋼汽。”陸思羨悄聲說，“我之前和他們碰過，他們的目標不在雅奈爾，而是華信集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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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總是很難得，心疼小笙笙。

顧瀾笙：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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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章節選：我要親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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